裴资津陪他的白月光做产检的那日。
医院,只不过我进行的是流产手术。
在医院的走廊相遇时,他愤怒地冲我吼道:「纪白荷,我已跟你讲过无数次,悠悠的丈夫意外离世,我身为朋友关照他们罢了,你怎能拿孩子来赌气?」
我微笑着说道:「我清楚啊!她与她的孩子都需要你,因而为给你减除困扰,我便从根源解决问题啦。」
「怎会有你这般的母亲?」
此次我未作声,他不知,我已无法成为母亲。
我身患癌症,孩子原本就保不住了。
裴资津近期归家的频次愈发稀少了。
起初他老是以公司有事、繁忙来搪塞我。
直至今日我过生日,我购置了诸多我钟爱的菜肴,恳求他为我做一顿饭。
裴资津烹饪手艺极佳,往昔我们刚在一起时,他时常下厨的。
我期望孩子在离开这世间之前,享用一顿他父亲做的饭,或者能与他父亲多相处片刻。
他总算仓促归来,结果刚系上围裙又即刻解下。
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,有些不甘心地说:「那为我煮碗面行吗?很快的,就煮碗长寿面。」
虽说我定然不会长寿了,可他曾经应允我,往后的每个生日都会陪我度过。
他略显踌躇,突然电话再度响起。
他小心地瞧了我一眼,而后径直走向阳台压低音量接听。
我立在那儿,犹如一缕游魂。
有些疲惫地吐了口气,抬眸就对上他那对满含歉意的眼眸。
我厌恶极了他这副神态。
因为他们一旦对我露出此般表情,就意味着我是那个又将被舍弃的人。
裴资津朝我靠近,想要伸手拥抱我。
我后退一步避开,冷漠地看着他不言语。
他不敢直视我的目光,只是摸了摸脑袋,再次满怀歉意道:「荷荷,我当下突然有事,下次可好?」
他已多次爽约,说了众多个下次了。
我也不晓得,我还有无时间等来他那个下次。
我的鼻子莫名有些发酸,或许是怀孕所致,或许是患病的缘故。
我近来眼睛老是不适,动不动就想哭。
我也不知自己在哭啥,没什么值得哭的啊!
我深吸一口气,竭力忍住想哭的冲动,嘲讽道:「是纪晓悠有事吧?你那般在乎她,为何还要与我成婚?」
裴资津怔了怔,而后无奈地叹息道:「荷荷,我不明白你怎么变成了这样,这便是我为何不敢告知你,你为何如此敏感,你难道对自己的姐姐毫无怜悯之心吗?她历经了那样的事,还怀着孩子…….」
他说不下去了,我也听不下去了。
无非就是那些纪晓悠身体状况极差,医生确诊了抑郁症,纪晓悠又自残了,修眉刀在手臂划得到处是伤口之类的。
我没有吭声,转过身,背对着他。
我不愿情绪一再难以抑制。
我们僵持着,可也并未僵持许久。
身后关门的声响很快传来了。
我疲惫地坐在沙发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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