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和姜丰年的婚姻黄了。
姜丰年,我老公。我娘家开铝厂,高中毕业后我就进厂帮忙,姜丰年是货车司机,因此结了缘。
他干活麻利,肯吃苦,从不抱怨,很合父母的心,我跟他也是王八看绿豆,对了眼儿,很顺利就把婚结了。
父母把姜丰年视若己出,婚后就把小厂子全全交给我俩,有以前的人脉关系,加上有序经营,小日子不算富得流油,小康没问题。
但做铝材,难免会接触铝粉,怕对身体有影响,婚后的几年一直没要孩子,一拖就是五年。
因为经常熬夜,我的耳石症(突发眩晕)复发频率越来越高,需要休息,加上父母催的紧,该要个孩子,我选择了“退居”。
我们先到职业病防治所做了化验,又到妇幼做了全面检查,一切正常后开始备孕。
那段时间我俩堪比新婚燕尔,说是夜夜笙歌都不为过,好几次看到姜丰年一下床双腿猛地一软,我就忍不住调侃:夜里床上称王,白天走路扶墙。他都嘴角一勾,我棒着呢,不信再试试?我嘴上骂,得了吧你,我现在连翻白眼儿的劲儿都没了。可心里跟吃了罐蜜似的。
老天爷眷顾,不到仨月就怀了,这可乐坏了一家人,尤其是家住偏远山区的公婆,带来山核桃,大枣,土鸡蛋,都是自家种,自家养的,让人免不了动容。也是,一把年纪,好不容易要抱孙儿了,换了谁都恨不能掏心挖肝吧。
2
饭桌上,话题自然离不开我的肚子,公婆乐得合不拢嘴,一口一个好。
“李霞,小子还是闺女?”婆婆笑眯眯地盯着我的肚子。
“妈,刚仨月,查都没法查,谁知道呢?管它呢,都一样!”我也笑着回应。
“欸?话可不能这么说,小子可是要传宗接代的咧,等大点去查查,心里踏实!”
这样明目张胆的重儿轻女?我刚夹起的大虾咣叽又掉回了盘子里,脸上瞬间没了笑容。
“那啥,”婆婆轻咳下,“要是闺女也没啥,以后再生,你看我生了你四个姐,最后不照样把丰年给生啦?生孩子这事儿,就是一回生二回熟……”
婆婆有句话不假,姜丰年有四个姐姐,大姐比他大了整整二十岁,公婆也算老来得子,只不过我从没想到他们会把重男轻女的思想延续到我们身上来。
如果是女娃,难道真接着生,一直生到小子为止吗?把我当什么了?母猪?再看看他们姐儿几个,一点也不亲,我可不要活成那个样儿!
况且一胎就够我受的了,这仨月,孕吐就没停过,还先兆流产,只能像个尸体一样直不老挺躺着,好不容易胎稳了,公婆一来就夹枪带棒“质问”是男是女,心里能好受就见鬼了。
那顿饭吃的食不知味,我借身体不舒服的由头回屋歇着了。
3
安顿好公婆,姜丰年立马回了屋,摸着我的肚子慌张问咋了,想吃啥,他去买。我这人泪点向来低,又是孕期,一句话就能惹得我掉上几个金疙瘩。
要说姜丰年对我是真不错,有求必应,好几次半夜醒了特想吃什么,他都不嫌麻烦,一骨碌爬起身,开车到处去找。对比婆婆饭间那番话,果然老公才是亲的,想及此,我就哭得更厉害。
“很难受?医院吧!”
“我没事,你喜欢小子还是闺女?”
“……我妈就那么一说,别往心里去,不过你不喜欢吃酸吗?酸儿辣女,没准儿真是个带把儿的!”
“要不是呢?”听他这么一说,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沉默数秒,姜丰年眉头微蹙,行啦别想太多,只要你们娘俩养的壮壮实实的就行。说完又轻声去厨房给我下了一碗龙须面。
看在姜丰年耐心的份上,算了,他不嫌弃就得了呗!谁知道“战火”才刚刚开始。
第二天一大早,就听见婆婆和姜丰年在客厅的吵吵声。
“怀个孕咋了?饭都不做了?晚饭不吃,另起小灶,早上不起,让爷们给做饭,也不臊得慌?”
“嘘——,妈你小点声,再让李霞听到,她这不难受吗?”
“你个怂包儿,哪个女人怀孕不难受?我生了五个,不照样挺着肚子下地干活了?她就是让你给惯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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